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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帝出乎震”之帝考释
按：此文是研究中文的学者的研究，其结论与玄空的内涵不谋而合。说卦中的”帝“就是指北斗元气。杨公认为后天八卦是历代推移更迭的准绳，”东西两卦真神奇“”会者传天下“。
《周易说卦传》有一段与八卦方位有关的论述：带出乎震，齐乎辈相见乎离，致役干坤，说言乎兑，战争乾多平坎，成言乎民（本文所引用的农周易》原文均引自农十三经注疏》中的《周易正义》以下不—一注明）其中的诗”历来的解释就有分歧。有的训为主色天丰、神，有的训为旺气、元气，不一而足。从语法上看，“帝”在此作主语，几种训解似乎都有讲通的可能。但若从具体的义理上抓住持”在此的真实含义及该论述的内涵例可打开一个突破口，对《说卦传》甚至《周易》的思想内容有重大帮助。本文对此处的”帝”进行考释，并联系北辰、北斗来论证自己的贴或试图求得其在此的含义。
一、历代对“帝”的主要训解
从古至今，解仍》者对此处持”的训解众说纷落有一些表述有异而实质相同，有一些则截然无相通之处。现根据其含义的内在特征，略分为五类列出：
l）训为主色天民神的。［晋］韩伯注锐卦传》干此无注。［唐］孔额达农周易正义》引五调云：持者，生物之主，兴益之家，出震而齐卖者也。”接着孔疏云：任之注，意正引此文测辅嗣（案：王调字辅嗣）之意，以此带为天带也。天带若出万物则在乎震。”『”’一孔额达阐发工调之说，表论虽有异而实质相同。两家均认为诗”是天丰，是生物的主色［宋］朱敦周易本义》云：待者，天之主色”『’］们”’同样，其说与王二L两家实质相同。［宋］余法认为：待即天也，以其主宰万物故谓之丰。”余氏虽认为“帝”指的是天而其实质仍为万物之主色［清］李道平曰：待，皇天大丰阳之主即太乙。”所谓太乙天帝之别名。李氏虽承认“帝”是天帝，但并不认为这是“帝出乎震”里的含义。详说见后。尚秉和曰：帝，神也，主宰万物者也。”直接把 “帝”训为主宰万物之神，较之以上几家更为直切。高亨说：帝，天帝也。”『其说与孔额达、李道平之说几乎一样。以上诸家对待”的训懈，纵然在文字表论上有所差别，但实质相同划都认为是天帝，是主宰万物的神。
2）训为旺气、元气的。持这类看法的，较之持前一类看法的为数要少。［唐李鼎柞《周易集解》引崔憬云：帝者，天之王（案：同“旺”下同）汽也，至春分则震旺而万物出生 以其周行天下，故谓之‘帝’。”崔氏认为“帝”是一种物质性的旺气，随着季节的不同则旺气所在之处也不同。如前所述，李道平虽承认了“帝”是天帝太乙，但又说：太乙所临之地即为正气，故帝者天之正气也’。”『‘］此说进一步为崔憬之说寻找了根据。今人黄寿淇、张善文在其《周易译注》中说：帝，古人心目中的大自然主宰，此处当指大自然生机的元气。”并认为崔憬之说合理。可见黄。张之说是对崔说的继承和创新，但他们也没有回避“帝”在古人看来是大自然的主宰这一说。如果说训“帝”为主宰，天帝，神，是体现了古人的神道观那么、训“帝”为旺气、元气侧有一种唯物倾向。
3）训为花蒂。郑樵认为：待象花蒂之形。”『”黄寿淇、张善文 帝字苦造形象植物萌发生机，含苞欲放。”还引王国维像花率全形”来作佐证。可以说这类训懈，从分析字形来追溯丰字的本义，对理解带字的其它义项有重要的价值。
4）训为日。此说见于张舜徽一家。曰：待即日也。”『”张氏解诗”为日盖有两种缘由：一是因为古人对太阳神的崇拜，一是因为震干方位象征东方，为日出之地。只是以这两种理的“帝”为日都难言之成理。因为在诸神中，最尊贵最权威者乃是太乙而非太阳神。
5）训为北斗星的斗柄。今人邓球柏持此说：帝，读为蒂，借为北斗七星的斗柄。”又说：“‘帝’应训为‘尾”北斗七星的‘斗柄’”①案北斗星的斗柄古称为勺，与” 蒂、尾”没有任何联系。因此，认为“帝”是北斗星的斗柄，于语言于文化任意一方面都难顺理成章。但是，将“帝”与北斗星挂上钩自有合理之处，是理解“帝出乎震”不可缺少的一步。
以上五类训解，见仁见智，莫衷一是。有的抓住了帝字的某一义项，有的涉及到此处“帝”与其它事物的关系。这些，都不能忽视。但问题关键在于，究竟哪一种训懈是或接近干此处“帝”的含义。帝字在通行本《周易》里，除见于《说卦传》外，还见于经文、《篆传》和《象传》为了帮助探求帝出乎震”之“帝”的含义，现也将它们分类列出。l、作为君主的称号。《履卦》：履帝位而不疚。”帝住”即君主之高位。泰卦六五，《归妹卦六五》以及〈象传》都有帝已归妹”之辞。这里的三个“帝”都作为君主的称号冠于人名“乙”之前。帝乙即商王武丁。《益卦六二》：任用亨于帝”。《焕卦象传》：沈王以享干带立庙。”此两处的帝”作为祭巳的对象，当为已故的君主。2、指天帝。《豫卦象传》：沈王以作于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相考。”《鼎卦象传》：任人亨以享上帝。”两处的“帝”均为上帝”中的语素，上帝即天帝。通过以上列举，可知在《周易》中，“帝”多指君主或天帝。
二、帝与北辰、北斗星的关系
邓球柏将“帝出乎震”与北斗挂上钩有其合理之处与重要意义。早在《周易正义》里，干此处也曾提及北斗星斗柄的指向。要探求《说卦传》的“帝”之含义及“帝出乎震”之内含不能不联系北辰、北斗星来探索。《周易》里的卦象、义理都是古人仰观俯察并经过思考的结果，是古人认识事物探寻其规律的智慧结晶。〈系辞传》：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与仰则观象干天，俯则观法干地 干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立德，以类万物之情。”即是说作八卦之依据与目的。《周易正义》曰：《说卦》者，陈说八卦立德业变化及法象所为也。”可见，〈说卦传》不仅陈说八卦的性质及其变化的规律，而且还记载了其性象”的由来及其原因。
这里，不能把法象”狭隘地理解为其卦象征某物”，帝出乎震”一段也是在讲法象之所为”。初象干天”的一项重要内容是观测星象，考察星辰之间的联系及星辰的运动。助法干地”的一项重要内容是考察物候，观察植物枯荣的循环发展过程。既然八卦旨在掴神明立德”、鉴万物之情”测仰观与俯家必然是紧密联系起来的，并试图从中寻找天与地之间的因果对应手。因此，帝出乎震”一段，是古人观测星象与考察物候有机结合的结果，其原型能在大自然中找到。观测星象，所选定的作参照标准的星宿叫做大辰”或辰”。《公公羊传劭公十七年》：大火为大辰，伐为大辰，北辰亦为大辰。”北辰即北极座，是夏代以前观测星象的参照标准那时的北极星正好是北辰中那颗明亮的星。
由干北辰总是居干北天吸位置相对固定，故一直受到重视，占有极重要的地位。《史记天宫书》：“中宫天极星，其一明者，太一常居也。”《索隐》引文钩曰：“中宫大帝其精北极星，含元流精生一也。”《正义》：泰一，天帝之别名也。刘伯庄云：‘太乙，天神之最尊贵者也，。”［。］O。。太一”、泰一”都是太乙”，即天帝。天极星也就是北辰。《史记》记载旧说，其一明者”即为北辰中的帝星，也就是远古时代的北极星，在古人看来它就是天帝的标志。与此相关的记载还见干其它典籍。《尚韦舜典》：肆类干上帝。”马融注：上帝，太乙神。”《公羊传喜公三年》：帝牲不洁。”何休注：帝，皇天大帝，主总领天地五帝群神也。”《后汉韦苏竟传》：“或即跟帝宫。”李贤注：帝宫，北辰也”『《资治通鉴｛纪二十八》：“宗孝文以配上帝。”胡三省注：上帝，太乙神，在紫微宫，天之最尊贵者。”这些典籍及其注有的成书虽晚而其所载当源干上古，无一例不证明北辰中的帝星是天帝太乙的标志。
除北辰外北斗星在观测星象中也占有重要地位，倍受重视。北斗星斗魁的天旋、天枢二星连成直线再延长五倍便可找到北极星。北斗星与北辰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其地位之显赫是由天帝赋予的。《史记天官书》：斗为帝车运于中央贴制四乡。分阴阳，建四时，移节度，定诸纪，皆系于斗。”可见，北斗是天帝用以临制四方的工具，阴阳、四时等均系于一斗。类似的记载还见于《淮南子天文训》：呼张四维运之以斗月徙一辰，复反其所。”［”］（””）又《晋书天文志》记载北斗是号令之主也，又为帝车。”正因为北斗星是天帝之车，是发号施令的物器，所以，古人还认为不可向斗柄初昏时所指的方向用兵，“北斗所击，不可与敌。”即谓此。至此，北斗星与天帝的关系，以及斗柄运行的威力”可明白无误了。
现在，回到呼出乎震”一段上来。该段后面紧接着还有万物出乎震”一段。高亨说：“‘帝出’下省万物’二字 谓天帝出万物于震，非天帝自出于震也。”［’］联系上下文看此说甚为合理。呼出乎震”一段，被认为是文王后天八卦的文字记载，至迟在宋代已有人据此画出卦图，朱惠的《周易本义》载之于卷首［’］（”’）（见图一）。根据此图及《说卦传》的相关记载可知：震于方位为正东，于时令为春分绘于方位为东南，于时令为立夏；离子方位为正南于时令为夏至神于方位为西南于时令为立秋；兑于方位为正西于时令为秋分，乾于方位为西北。于时令为立冬；坎于方位为正北，于时令为冬至展于方位为东北，于时令为立春（见图〕。古人仰观俯察。将斗柄的运转同物候变化相对应。于是就有：初昏时分，斗柄指东时，植物萌发出生；指东南时，植物新鲜整齐；指南时，植物生长茂盛相互接触；指西南时，植物得到养料继续成长；指西时，植物成熟，呈现出一幅喜悦之景；指西北时，植物趋向衰残，处于生死搏斗之际；指北时，植物萎缩枯竭，犹如疲劳之至；指东北时，植物旧生命终结，走完一个阶段而新生命又在孕育之中。在古人看来，斗柄的指向与植物枯荣存在着直接的因果关系。而斗柄的运转又是天帝发号施令所为号令所达测万物遵命而行。故以为天帝使万物出于震而终于民触类旁通再据此推而广之，于是就认为一切生机都自震萌发，历经巽，离、坤、兑、乾、坎几个阶段，最后于艮终结。植物的枯荣仅是一个缩影，仅是其中一种具体的表象而已。至此，可明白，帝出乎震”的原型，便是春分时节斗柄指向东方。其中“帝”的原型及标志便是北辰中的帝星。
本文第一部分列举出的对”帝”的五类训解，只有训为主宰、天帝、神的那一类，才是抓住了此处“帝”的含义，但没说明原因。帝出乎震”一段在神道观的面纱里蕴涵着古人对宇宙由具体到形而上的思考，包含了时空的变化、事物的终始过程，隐含了源远流长的天人合一”思想。今天看来，帝星与斗柄运转并无因果关系。斗柄的指向与时令的变化、植物的枯荣也无本质联系，但前者仍可作为后者的参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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